谨防通货紧缩后的通货膨胀反弹
摘 要：通货紧缩是一种周期性现象。它的出现，并不意味着通货膨胀的危险已经过去。只要条件成熟，我国经济发展中存在的通货膨胀压力就可能再次爆发。因此，在运用宏观经济政策治理通货紧缩时，应当从供给入手，而不是简单地扩大需求，以达到既治理通货紧缩又预防通货膨胀反弹的目的。
关键词：通货紧缩 通货膨胀 供给 需求
自1997年以来，通货紧缩问题已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要求运用积极的宏观经济政策，扩大社会总需求，以拉动经济增长的呼声日益强烈。但是。我们也应理智地思考这样一个问题：通货紧缩过后会不会出现新一轮的通货膨胀反弹。
通货紧缩是一种周期性现象
如果我们剔除各种外部因素而仅从经济运行本身所具有的内在规律来考察，通货膨胀与通货紧缩的交替出现有其必然性。一方面，一定的经济发展水平总要求一个合理的通货膨胀率或通货紧缩率与之相适应。但是，就像市场价格总是围绕均衡价格上下波动一样，实际通货膨胀率或通货紧缩率总是偏离其合理水平，因而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表现为经济运行的经常形式。另一方面，经济运行本身存在着不同形式和不同长度的周期，即周期性高涨和周期性萧条的更迭。经济活动的这种周期性体现在物价方面，就是在高涨时期物价呈上涨趋势，货币供给量增加；而在萧条期间，物价呈下降趋势，货币供给量减少。虽然人们考察经济周期的时间界限并不相同，对经济周期存在原因的解释不尽相同，对经济周期存在的原因的解释也不尽一致，但在周期的不同阶段，存在物价的上涨和下降，或者是通货膨胀与通货紧缩的周期更替，这一点在西方国家的经济发展史中已经得到证明。
当然，在战后国家干预宏观经济的作用下，经济周期的变动也变得更加复杂和不规则。在通货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周期性交替以外，我们还可以观察到社会经济体制的变迁和政府经济政策的周期性变化。正因为如此，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通货紧缩周期可能与以往有所不同。一方面，由于国家干预作用，现代通货紧缩并不一定表现为物价的持续下降，可能仅仅表现为较低的通货膨胀率。因为，在现代市场经济中，政府的作用十分强大，它可以通过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来扩大货币的供给，创造和刺激需求。这种需求可能是虚假的，但却可以维持物价的上升。另一方面，同样是因为国家的干预作用，新一轮通货紧缩周期的延续时间可能比以往要短。我们从世界经济的长周期分析中可看出，经济高涨和物价上升的阶段总体上是在延长，而增长停滞和通货紧缩的阶段则在相应缩短。
按照美国学者A-加里-西林的观点，目前以发达国家为主体的世界经济正处于1800年以来的第四个康德拉耶夫周期的“衰退潮”。这一阶段开始于1987年，根据历史经验，这个调整期通常要延续10年左右。预计21世纪初期可以走出谷底。从我国目前经济形势看，投资、消费和出口都出现了积极的变化，国民经济基本上已经扭转了近两年增速持续下滑的趋势。根据世界银行预测，今后几年内，我国经济增长率有望保持在8%左右，仍然是世界上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种种迹象表明，新的一轮投资高潮和经济增长周期即将到来。这种判断的政策含义是：我们在制定通货紧缩的政策时，必须考虑到世界经济周期的影响，并充分认识到通货紧缩后通货膨胀发生的可能性，在继续巩固经济回升势头的同时，警惕物价上涨压力增加过快而影响经济的长期稳定发展。
紧缩的出现并不意味着通货膨胀的危险已经过去
在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仍然存在着许多通货膨胀隐患。只要条件成熟，这些隐患就会“显化”，并使通货膨胀成为现实。
无论是通货膨胀还是通货紧缩，都不是一种简单的货币现象。随着政治经济体制的改革进步和科技的发展，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都已经在很大程度上不受货币供应量的影响。也就是说，它不是货币学派所主张的通货膨胀或者通货紧缩主要是一种货币现象的观点。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之所以越来越被人们广泛地关注，其原因并不在于物价变化本身，而是集中在它的社会效应上。由于一系列社会机制的影响，物价的变动总是比较超前，而工资、债券收益等等对其的反映却是相对滞后的。这种矛盾的存在似的社会上各个阶层的人—消费者和商家之间的矛盾计划，和谐的社会关系被破坏。因而，不论是通货膨胀还是通货紧缩都被重新定义为一种社会关系的变化，是当物价发生变化时，社会各个阶层，各种社会角色的利益分配发生变化，生活标准、消费水平等社会关系发生变化的社会经济现象。
事实上，一发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的原因在很多方面是相同或相近的，如微观经济效益低下、宏观经济结构失衡、经济人非理性预期等等。通货紧缩并不能从根本上消除通货膨胀的压力，而只能是暂时地把它掩盖起来。在通货膨胀压力聚积到一定程度并遇有适当条件时，通货膨胀就可能会再次爆发。目前，我国通货膨胀压力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储蓄存款的存在。截至2000年2月底，我国城乡居民储蓄存款余额已达56767.5亿元。巨额存款之所以会产生通货膨胀压力，是因为其对社会总需求产生影响。从理论上讲，在买方市场条件下，储蓄通常是消费后的剩余。但如果考虑到我国正处于本轮经济周期的收缩阶段，加之教育、医疗、住房、就业、养老制度的改革，更增加了居民对收入下降和支出增加的不确定预期，从而使储蓄存款具备了更多的“积累”和“储备”动机。从这个意义上看，储蓄存款又可被视为推迟了的消费。总的讲，我国目前所面临的通货紧缩，是低水平上的通货紧缩，居民需求不足也是转型期的需求不足。虽然启动即期消费很困难，但远期、高层次的消费需求潜量不容忽视。伴随着经济周期性的扩张阶段，不确定因素的出现和消费需求转型的加速，“储备”、“推迟”、“转型”的消费需求可能会释放出来，造成总需求的扩张。如果经济结构的调整、经济运行机制的转型不能同步进行，则会出现大量货币追逐少量商品的现象，从而引发新一轮的通货膨胀。
（二）银行资产质量低劣。大量不良资产的存在使我国金融机构的信用基础脆弱，如果不能得到有效的清理，必然影响资金周转，银行的流动性只得主要靠吸收存款来维持，由还贷而形成的资金头寸减弱。但由于这是我国银行的制度性、系统性风险，中央银行至于通过对其再贷款来“抢险”，由此造成货币量的扩张最终会转化为通货膨胀的风险。
（三）重要生产和生活资料的价格变动。由于投资回升和国际原油价格上涨，国内相当一部分生产资料价格回升，这势必会对整个市场价格产生影响，引发价格总水平突发式上涨的可能。
（四）财政风险的存在，财政风险主要表现是连年的财政赤字和膨胀的债务危机。自1994年国债发行突破千亿元大关以后，无论是国债的依存度还是国债的偿债率都明显攀升。
总之，尽管我们必须承认国内外存在着通货紧缩现象，但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在现实中，都不能否定和回避通货膨胀再次发生的可能性。
三、现在的治理通货紧缩的对策实际上就是通货膨胀的政策
对于近年来我国所采取的宏观经济政策的实际效果有两种不同观点。一种认为，实施积极的宏观经济政策，在扩大社会总需求，稳定物价，促进经济增长方面取得了重大成效，目前的宏观经济转暖就是很好的证明；另一种观点则认为，由于受各种条件的制约，宏观经济政策的作用不大，至少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其理由是，货币政策并不直接控制商品和劳务的需求，要通过降低利率经由投资的利率弹性产生效应增加需求。在经济扩张时期，松和紧的货币政策对经济总量影响甚为明显；在经济收缩或经济回升阶段，扩张的货币政策则由于中间传导过程较长而影响减弱。与此同时，财政政策的落脚点是增加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它所能带动的原材料和制造业领域的传导链条短、乘数效应小、就业量增加有限，而由于挤出效应和经济紧缩环境的影响，在政府加大投资力度的同时，民间投资没有积极响应和跟进。我们认为这两种观点都有其合理性。宏观经济政策的作用是不能否定的，关键在于量度与时机的把握。在物价水平接近名义利息时，就应当考虑提高利率。而政府投资的范围也应该从基础设施领域向高新技术等具有产出效益的领域转移。
四、短期的需求管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需求不足和通货紧缩问题，供给创新是走出通货紧缩并避免通货膨胀的最佳途径。
长远的眼光看，治理通货紧缩最好的办法应是从供给入手，而不是简单地扩大需求。原因在于：
（一）我国目前的通货紧缩是在市场经济转轨时期和工业化尚未完成的情况下出现的，它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源于体制转轨，是体制转变中的代价即改革成本。由于体制转轨是市场机制发育的不完善特别是市场竞争的不充分和存在的盲目性，再加上计划机制对市场竞争机制的干预与限制，致使在我国的某些行业如金融、电信、电力等部门形成垄断格局，对于行业准入的限制使得社会资金无法进入，延长了有效需求不足与无效供求过多并存的局面。一方面无效供给过剩，过度竞争致使价格总水平的持续下降；另一方面是有效需求的不足，无效需求无法适应满足市场需求的变化，居民消费受到限制。
于此同时，我国目前的情况是失业人数增加和国企职工大量下岗，对收入增长的预期减弱，同时医疗改革后个人负担增加，中青年没有福利分房的需要考虑购买商品房，再有教育费用的增加都使人们的预期支出明显增加。这种心理预期使储蓄倾向增强，消费倾向减弱，成为制约需求导致通货紧缩的重要因素。现阶段的需求不足并不是真正的生产过剩而造成的，而是有效需求的不足和无效供给过多造成，因而扩大供给能力仍然是今后经济发展的主要任务。
（二）供给结构问题是产生通货紧缩的重要原因。一方面上无效供给过剩，过度竞争致使价格总水平持续下降，另一方面是有效供给不足，无效供给无法适应市场需求的变化，居民消费受到限制。
（三）从供给的角度着手治理通货紧缩，能有效防止通货膨胀的发生，有利于实现经济的稳定增长。供给创新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创造需求的创新，一种是降低成本的创新。在经济下降阶段，创新的主要任务是创造需求，即“供给创造需求”，所以它有助于提高整个价格水平；而在经济上升阶段，创新的主要任务是降低成本，起作用主要是推广创新成果，它带动整个价格水平的下降。
五、对策方法
（一）要以转化国有企业的经营机制为契机，全方位进行制度创新，实现产权主体多元化，强化约束、激励与监督机制，推进现代企业制度建设，提高企业组织效率。加快国有企业民有、民营化进程，促进非公有制经济迅速发展。
（二）利用总量过剩、通货紧缩的时机，加快产业结构调整步伐，淘汰落后技术、落后设备、落后产品，培植新的经济增长点。
（三）建立国家技术创新体系，促进产、学、研一体化，提高各行业技术水平，改变现有对部分产业的保护政策，强化行业内竞争，促使企业成为技术创新的主体。
（四）坚持实行谨慎的货币政策，并在继续控制总量的同时，实施“效益型”或“产出型”财政政策。五是建立科学的经济监测和预警系统，为经济决策提供准确的信息和技术服务。
参考资料：1、高德步。通货紧缩周期与周期性通货紧缩的治理；
2、于长秋。“适当”的货币政策是否会印发新一轮通货膨胀。
